第42节 (第2页)

我:“……”

于是乎,宋郎生与襄仪公主成亲三个月有余,说的第一句话是:我,睡惯外头。

本公主那此起彼伏的心情何以总是难以言喻。

那日后除了夜里入寝时同床异枕,他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两样。

自然,本公主也不再默默无止境的付出了。

哪怕是早朝同挤一辆马车,算好时辰回府时与他偶遇这么丢人的事我也做的面不改色。

用膳时我乐此不疲的说着所见所闻所思所想,哪怕他一句不回一声不吭,哪怕他一出房门我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下,第二日我照样能笑嘻嘻的说着各种新鲜话儿。

究竟撑了多久他才有所反应呢?

我也算不上来了。

只记得某天我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极冷的笑话,那笑话无聊到连笑点巨低的太子弟弟听了眉毛都不曾挑过,而就在我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冷汗涔涔,宋郎生忽然“噗嗤”

一声,彼时他正咽下一口饭差些被噎住,忙端起茶杯一口灌了下去。

我瞠目结舌地道:“驸马你是在笑?”

宋郎生满面通红,半天方挤出一句:“与公主无关,只是这笑话好笑罢了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我内心呼啸,早该想到驸马笑点诡异,之前怎么就做了那么多无用功呢。

于是乎,搜集完全不好笑的冷门笑话成了本公主极为热衷的爱好,也成为茶余饭后时常令宋驸马笑逐颜开的好方法,更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,至少后来我说话他会回应我一些诸如“嗯,哦,好,不,呵……”

这样的单字了。

还有,我若强拉着他陪我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看月亮,他也不会过于强烈的拒绝了。

有一回他忽然主动问我:“殿下不伤心么?”

我诧异看着他。

他的眼神看着天上的星星:“我如此这般,殿下不难过,不伤心么?”

我摆正脑袋,鼻头有些酸:“难过,伤心。”

他偏过头来看我,我举了举拉着他的手,我笑了笑,感觉到眼角有什么湿润的往下滑,“但……至少抓住了你不是么。”

那一夜,宋郎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。

只是晚上睡的正酣,隐约感觉到有人替我盖好被褥,我以为是梦,闭着眼唯恐清醒。第二日醒来,我脚边颈旁的被子都往内里塞了塞,包的严严实实,防漏风受凉。

从昔日种种看,与宋郎生的缘分发展总有一种共同特性。

但凡有些好的开端,接踵而至的打击必会将那一丝美好击溃。

我寿辰的那日,我诱他上了船出了海又看了烟火。(→21章)

他和我说了许多话,话中仿佛透着些许感激些许情意。

我当时是欢乐极了。

回了府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,亲手烹制了一桌好菜与他共享。

坐下后方想起煮好的美酒还未端出,让他先动筷,自己一蹦一跳的跑出门去。刚奔出两步,又委实好奇他尝到我精心准备的美食会是个什么表情,便蹑手蹑脚的回过头,就着门缝偷偷往里瞧。

我见到他从囊中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正打算往我的汤碗里放。

我浑身犹若坠入冰窖般不懂动弹。

偏巧一阵疾风呼啸而过,门应声而张,宋郎生持药的手顿在空中,转头,四目相对。

却见他忙收回手,站起身,却因起的太急连着整张饭桌一并撞翻,我木然望着遍地狼藉,脑中浮现的是从切萝卜开始,时不时割破手被油溅疼的自己,还有为了菜肴的味道每日缠着御厨教我的自己,以及每夜看着宋郎生背影入睡前幻想他尝到我做的菜夸一句的自己。

我问,“是毒药么?”

宋郎生的神色在我眼里已有些模糊,我捏紧双拳,努力站稳,重复问道:“是毒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