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节 (第2页)

我气恼道:“什么如何不如何,难不成你连我也不相信?”

“我只知公主曾为了那个叫煦方的连性命也不顾,在赵嫣然说起他时,你甚至不敢与她对视……”

宋郎生别扭的别过头去:“平日里,你在做甚么我无从得知,找不到人时难免忧心,找到了,却见你在亭中为他人伤心落泪,如此,你可曾顾虑过我的感受?”

“宋郎生,在亭中令我伤心落泪的不是别人。”

他迷惘的看着我。

“是你。”

我道:“我想起了那个雨夜里,在父皇寝宫前你对我说的话。”

宋郎生浑身僵了僵,我低下头踩着脚边那摊水道:“还有你把我一个人给抛下时冷冰冰的模样。”

“公主,我……”

我不敢盯他,自顾的踩着水,“从我失忆归来时便曾问过你,何以你明知我会恢复记忆还要瞒我失踪前发生的事呢?那时你说,你怕我会离开你……事实上,当我想起那些瞬间确实心里很是苦痛……”

我叹了叹,“但相较之下,更令我害怕的是,在我因这些记忆而感到困惑不安时,你没能在我身旁陪伴我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将我拉进怀里,“对不起。”

他的声音低沉的令人不敢细想,我缓缓道:“接受了道歉,你是否便能将真相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了?”

搂着我的手颤了一颤,我懵懂抬头,正好望见了他深邃的眼,几经挣扎之下,终究还是垂下睫毛,没有言语。

连无条件原谅的话都说了,他究竟是犯了何等滔天大罪半点都不愿和我吐露呢?

我越想越是心凉,最后索性一把推开他,道:“若连最根本的信任也做不到,那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!”

说罢气呼呼的跑回寝屋里,摔上房门,熄了灯,整个人埋进榻上的锦被之中,心中计较着哪怕他再以枕头为借口,我也绝不理会。

可静了许久,都不见有人来叩门。

我爬起身,想要推出去瞧个究竟,却从缝隙里窥见宋郎生失落的面容,静静伫在门前,那眼里仿佛承载着什么千钧重的事物。

明明只隔着薄薄一扇门,此刻却宛距千里之遥。

我耷下眼皮,想起了那封丢失的信,想到自己也未见得能尽然坦诚,顿时有些心灰意败。

那夜之后,我有好几日没有同宋郎生说过话。

以往冷战多是我得罪了他,到头来经受不住的总会是我,唯有我主动哄着才算作罢。

这一回我还偏就意气用事了,不论府中还是朝上都视他为空气,他主动同我说话我也不大理会。

这一来二去驸马亦然不悦,便和我斗起了“见者绕道”

的气。

这般幼稚之举连我的影卫都看不下去了,阿右倒挂在房梁上问我:“公主就不怕那采蜜借机挑事么?”

我认真端看阿右给我绘制的京城地图,“她若能挑事,那便再好不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