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节 (第1页)

宋郎生问:“眼下你是想要跟着我,还是回宫?”

我想了想,道:“回宫。我实在不愿看到太子弟弟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赶尽杀绝,不论他信是不信,都姑且一试,你也不必放不下心,这么多难关我们都闯了过来,最紧要的关头,上天也必能顺遂我们的心意。”

宋郎生闻得此言,明显有些如释负重之态,看来他嘴上说得好听,心底仍不愿我陪他一起涉险。

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支竹哨,放入我的掌心,“这鹰哨能唤来我在皇宫附近所放养的飞鹰,黑夜飞行敏捷迅猛,比信鸽稳妥许多。你回宫之后,若有紧况脱不开身,可用以来与我联络,我若有什么消息也会传达给你,记住,万事慎重,切莫轻举妄动……”

我握着鹰哨,“嗯。”

回城的途中我一路无言,心底隐隐窜动的不安犹未散去。

直到此刻,仍有太多的谜题依旧没能解开。

既然风离当年给我下的毒是不置人于死地的天山曼陀,那这两个月,我又为何会频频呕血出现经脉变紫之象?毒发的时机恰恰是宋郎生匆匆离府之时,不早不晚,倒像是有人在不经意间施以类似症状的药物,让我以为自己性命堪忧,不得不以身犯险堕入圈套。

要是只是障眼法,凭周文瑜的医术,不可能发现不了真相。

除非,故意误导我的人就是周文瑜。

周文瑜是从我去年坠崖中箭后偶然相识的,莫非那个时候风离就安排好了一切?

这不合理。

如果风离早早就得知流落民间的我身在何处,不可能一年的时间不加以利用——比起此刻的我,一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和风才是最佳的切入点。

那么,周文瑜究竟是谁的人?

宋郎生微微歪了一下头,“你又在想什么了?”

我脑中一片混沌,下意识脱口道:“我只是在想,当日煦方是不是因为服下了忘魂散的解药,才会忘却期间所有属于我们的回忆……”

“何谓‘你们的回忆’?”

我这才反应到我说了什么,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,讨好的笑道:“没,没什么,我就是那么一说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宋郎生没有笑,“才死里逃生,如今又大敌当前,你却还顾着追究夏阳侯世子的失忆缘由?”

“那毕竟……此前一直疑惑,如今忽然想通了才……”

他没有吭声。

我硬着头皮回过头,伸手戳了戳他的脸,“好啦你不喜欢我提我就不提了,不要生气不要生气……”

宋郎生微微别过头去,哼道:“不想摔下马就坐好。”

我乖乖摆正坐姿,感到他环住我的手紧了紧,想笑又不敢笑出来,“哦。”

城门转瞬而至,宋郎生还是个通缉犯,自不能陪我回到京中。他扶我下马后指着前方熙熙嚷嚷的官道,说:“回宫的途中我已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你,你大可不必担心。”

我笑盈盈道:“我没有担心。”

宋郎生低头看我,“要分开了,还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