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节 (第2页)

还是中毒了。可我并未饮过那酒。

风离为何会说毒是下在酒中的呢?

除非,他那番话,根本就是说给我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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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透过窗帘的缝隙侵入,我冷的一哆嗦,蓦地转过头,车帘亦在暗处幽幽浮动。

恐惧一层一层压上来,我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,方抽到一半,就听车厢外的人淡淡道:“公主,这剑太重了,你中了软骨之毒,还是省些力气吧。”

风离的声音如同扼住了我的喉咙,令我无法言语。

我怎么就没有想到,从遇到孙轩离开皇宫,这一切都顺当的太不寻常了。

在我离开东宫之时,他就早了我一步,他知道我只能求助孙轩,所以他迅速扮成孙轩,在我离开藏书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。

他的目的,是我怀中的这盒前朝兵符。

他深知威逼利诱无用,故而引蛇出洞,引我去东宫偷听他们的谈话,诱我带着兵符逃离。

那么,假太子赴约的种种破绽,也皆是他环环算计的第一步棋。

此情此景太过熟悉,当日我以为武娉婷乃是风离所扮,直待打开秘道之后才意识到,忠心耿耿的“阿左”

才是真正的风离。

分散的深思集中回来,我双手勉力抽出佩剑,颤着手往帘外的车夫背上刺去,自然是没有刺中,下一瞬,车帘倏然拂起,有人伸出两指接过剑尖,轻轻一弹,巨大的回力将剑从我手中震落到地板之上。

然后我看清了车夫的面容。

清俊而冷漠,熟悉而陌生。

是聂然。

狂风从耳畔吹过,雪花倾斜砸在脸上,冰冷如斯,危机如此,而我此刻方知。

聂然没有避开我的目光,他将马缰随手丢给风离,然后弯腰跨进了车厢。

我下意识倒退一步,跌坐回到绵软的垫上。

“公主。”

低沉的不像他的声音。他在我的跟前坐下,道:“是不是很惊讶我是如何从国子监的监视之下脱身?”

我当然惊讶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太子几乎倾尽了半个京城的影卫去看守聂然。

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:是风离……救的你,所以,你,再次与他合作了。”

聂然勾了勾唇角,“风公子的易容术天下无双,我若不同他合作,只能被你所杀,公主认为我该如何选择?”

“风离,不会让你爹独享江山,”

我艰难的哑着嗓子,“和他合作,结局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
车帘外的风离闻言轻笑了一声,却什么也没说,聂然看我冷汗涔涔,伸出手来想要扶我,我连忙避闪开,警惕的盯着他,他的手在半空中滞了一滞,旋即冷笑道:“我与风公子的交易并非江山。”

那是什么?

此时马不知道行驶到什么地方,黎明的晨光从车帘缝隙投射进来,我听到稀稀疏疏的行人的声音,心头一凛,原来城门已启,马车已到了京城出入关口之前。

这会是一个机会。

只要能让守城门卫看到我,或许就有一线希望。

我身形微动,却让聂然读懂了我的意图,手腕被他紧紧握住,仅仅是这样一握,莫要说我中了毒使不上力气,即便是平日都难以挣开。

决意孤注一掷,只要将怀中木盒从车窗外抛向守城卫身上,就能引起他们的注意。

然后,就在撩开窗帘的那一刹那,看到了一个背影。

那个人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,低着头,顺着人流往京城内走去。

他的衣着、他的身影、他走路的样子还有他手中的剑,尽管看不到面容,我都能一眼认得出他是宋郎生!

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快要跳出的心。

“宋郎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