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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嫣然被聂然给拐了?

我觉得颇有些荒唐,不过见赵首辅那般焦虑痛心,又觉不似作伪。

父皇安慰赵庚年,说太子早已派兵去追,若真见到令千金必然会把她平安带回来。

我在一旁揉着眉毛想,只怕见到了令千金,也未必能将她带回。

果不其然,下了朝之后,赵庚年前来我长乐殿,道有要事与我相谈。

我屏退众人,还未开口相询,赵庚年便跪下身,颤颤巍巍道:“老臣恳请公主救小女一命……”

我连忙搀他起身,“赵阁老何出此言?本宫既视嫣然为友,自会救她……”

见赵庚年摇头苦叹,我问:“是否,并非聂然虏走嫣然,而是嫣然自己跟他走的?”

“当日公主同老臣一番言辞,令老臣苦思良久,终向小女道破,若她不愿嫁予太子,老臣不会强迫,只要老臣忠于皇上忠于太子,赵家也不会受到牵连……”

赵庚年垂下眼,“小女得闻后自是开怀不已,谁知京中没几日便传来通缉追捕聂然的消息,当夜她便留书出走,说是要确认聂然的平安再回来……”

我轻叹道:“嫣然啊嫣然,她是何等的聪明,本宫以太子婚事为胁答应留聂然一命,如今聂然逃出京城,她料想我未必还会遵循诺言,故而才亲自前往,若她能到聂然身边,便是一个很好的人质,纵使追兵追上,看在赵府千金的份上也不敢赶尽杀绝,她不是去确认聂然平安,却是去保聂然平安的……”

赵庚年正欲张口,我道:“以我对聂然的了解,他不会为难令千金的,若是嫣然要走随时可以回来,可她的心在那儿,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……”

赵庚年沉默半晌,终道:“正因如此,老臣才前来求公主相助……也只有公主你,才能带回小女啊……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公主,”

赵庚年往后倒退一步,再度跪下身,“老臣只有嫣然这一个女儿,若她有什么闪失,老臣……”

我终究还是应允了赵首辅。

他确实是老谋深算,知晓我与聂然素日的那些恩怨,只消我能让聂然对赵嫣然说出什么绝情的狠话,嫣然自然会死心离开。

可如此一来,我就要再一次面对聂然了。

就在我离京三日后,青州传来消息,宋郎生已擒获叛贼聂然,现押于牢中。

我所距离青州不远,赶了一夜的路,终于抵达了所在。

第五十五章

一到青州衙门,便得闻赵首辅千金在官兵擒拿叛贼时受了伤,好在宋大人及时救下,已无性命之虞。当我问及她是如何受的伤,青州知府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,只道赵千金已安顿在他府邸内休息,派了人贴身照顾,不会有什么大碍。

已是二更时分,宋郎生一行中军营的人都还在驿馆内歇息,我稍加思付,还是决定先去探探赵嫣然,若她并无大碍,我根本不必多此一举。

谁想一进府邸宅院,就传来极大的骚动,府内的丫鬟们神色慌张,更有大夫们匆匆赶往内院。

原来赵嫣然在闹自尽。

或许不能说她是在闹,大夫说,她割腕的力度毫不含糊,单是止血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要是迟发现一步,恐怕就真的能够自尽成功了。

知府早已吓得面色铁青,除了狠狠叱骂伺候的丫鬟,只得哆哆嗦嗦的求我恕罪。

我觉得这种事当然不能怪他,毕竟在自杀方面我也是一个极有丰富经验的人。一个人要是真想死,头埋被窝里咬舌都能死的了,哪是旁人能阻拦的了的?

好在赵嫣然命不该绝,止了血灌了药后沉沉睡去,短期内她应该是没有力气把自己的舌头咬破的。

我让那些吓得找不着北的小丫鬟们退下,独自进屋陪赵嫣然坐一坐。

床上的赵嫣然面无血色,身子毫无意识的打颤,左手手腕间厚厚的绑带仍渗着丝丝血,而脖子上也有一道细细的剑上。

我闭上双眼,仿佛能想象到当时赵嫣然让聂然手持长剑挟持自己,眼见宋郎生步步逼近,她不惜靠上剑身想要胁退围兵的场景。

她颈上的血痕极浅,应当是聂然及时挪剑的结果。

我叹了一口气,不知要怎样才能说服嫣然放下这个执念,连我自己都是不撞南墙心不死性子,说的话哪会有什么信服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