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 (第2页)

“二弟尸骨未寒,你竟然就敢偷。人!”

“只怕肚子里揣的也不是咱们燕家的种!”

燕老夫人,也就是燕驰飞的祖母,手持孟珠送的寿礼——蝙蝠根雕拐杖,恶狠狠地打在孟珠凸起的肚子上。

六个半月大的胎儿就这样掉了,是个已成型的男孩儿。

血从身体里涌出来,流了一床一地,孟珠几乎以为自己活不成了。

想起这些,她又怕又恨,下手更不容情,打得那人只顾捂住头脸,嗷嗷哀叫求饶:“别打,别打,是朕!”

“胡说八道!”

孟珠想也不想,高声叱道,“皇上明明被瓦剌人捉了去,怎么可能在我房里!”

那人还在坚持:“朕是夏侯旸!”

停一停又补充道:“这里是皇宫!”

孟珠手上一滞,看清他穿的是明黄锦缎绣四团龙的袍子,再四下打量,房间十分阔大,摆设也眼生,确实不是她在燕国公府的卧房。

“我怎么会在这儿?”

孟珠满心不解。

“是朕接你进来的。”

夏侯旸见机抢过瓷枕,丢开老远,也不忘安慰她,“别怕,以后在朕的后宫里,朕会照顾你,保护你,再不让别人伤害你。”

孟珠脑子里一团浆糊,追问:“为什么?”

夏侯旸顶着满头包上前一步,握住她的手:“那次赏花会上,我撞破了头,血流不止,你见了,便帮我裹伤,还一直安慰我。”

他说着,从怀里摸出一条旧帕子,大约年代实在久远,原本鲜亮的艾绿已褪成暗淡的鸭蛋青。

“这是当时你帮我裹伤用的手帕。”

夏侯旸深情款款,“那时朕正落魄,总是被人嘲笑欺侮,只有你一个对朕好。”

孟珠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他湿冷的掌中抽出,团着被子往床里退。

什么时候的事?

她一点也不记得。

晋京是都城,勋贵之家云集,一年下来,女眷们出席的赏花会少说也有十几回,谁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一年、哪一次。

“我没有印象。”

孟珠摇头。

夏侯旸面上狂热的笑容明显一僵:“就是那一年腊月,长公主府办的梅花宴,大家都知道是为了给当时的太子长子明王夏侯凌选妃。”

这样一说倒是有些印象。

“你心仪的人明明是我姐姐。”

孟珠更加混乱,“你还曾托长公主向我娘示意,打算求娶。”

夏侯旸撇嘴,丝毫不掩饰厌恶的神情:“他们都说孟家大姑娘是晋京第一美人,心地善良,又才华横溢,我以为那是你。”

孟珠蹙眉,抬眼撇他一下,诘问:“那你还立她做皇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