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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拦住她不让走:“这样去不行,得装扮一下。”

她啪嗒啪嗒地跑回自己房里,回来时带来一罐羊脂油,挖出小指肚大的一团,用瓷碟盛了,架在烛火上烤化。

又从孟珠妆台上翻出米分紫和樱桃红的口脂,分别挑着在孟珠手掌伤处涂涂画画,最后再覆一层化开的羊脂油。

弄好了一看,那伤还真显得严重了许多,如非凝神细看,也不上手触摸,大概也分不出真假。

蒋沁笑她:“你在燕国公府过得很凄惨,经常挨打么?”

不然怎么能够精通此道。

乔歆先是一脸得意:“有外祖母在,谁敢动我一根头发?”

之后气势转弱,咬着后槽牙似的,含糊道,“以前在家里,娘她比较严厉。”

最后又笑起来,“幸好如今隔着几千里,她鞭长莫及,哈哈哈。”

孟珠听得感慨,摸着乔歆头顶安慰:“你也算是苦尽甘来。”

“真的。”

乔歆点着头,忽然尖叫起来,“啊!

你手!

都抹我头上了!

我还得重画!

我还得洗头!”

临走前,乔歆拉着孟珠左看右看:“好像还是少点什么。”

她转身在孟珠妆台上扒拉,捡了盒胭脂出来,用手指肚沾了,轻轻在孟珠眼周点了一圈:“你本来就长得小,招人疼,这会儿让我表哥看看,他都把你打哭了,到时候就算嘴上不说,他心里也会内疚的。”

终于装扮妥当,乔歆最后欣赏一遍自己的杰作,才放孟珠抱着厚厚一叠罚抄,独自一人往燕驰飞的住处去。

☆、第4章磨墨

第四章:磨墨

来到燕驰飞独居的院落外,守门的长随卓喜问明孟珠来意,将她引至书房。

燕驰飞坐在正对门的书案前,左手持书,凝神细读,右手执笔,不时在书页上批注。

见孟珠进来,他放下书笔,接过她递来的抄书,一张张翻看。

笔迹自然不可能完全一样。

虽说乔蒋二人是仿照着孟珠的字迹书写,但就如临字帖一般,没有天长日久的练习,怎么可能写得如出一辙。

都说物以类聚,与孟珠交好的人自然也与她一般,不甚刻苦,自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华。

燕驰飞翻不过十来张,已看得明白,他并不点破,只笑问孟珠:“看来你手伤得厉害,字都写成好几种样子。”

孟珠心想:如果燕驰飞知道她找人代笔,一定会再罚她,今日在讲堂里打手板也就罢了,要是真的不让进课堂,自己一定会成为整个书院,不,是整个晋京城的笑话。

如此一来,再心虚也得硬撑:“是啊,我也不想写得这样凌乱,可是,我手心肿起,握笔都有困难,可是我勉力坚持,手疼得直哭也没敢懈怠。”

论起撒娇,孟珠是一把好手,天赋使然,后天习练不辍,信手拈来时,绝对称得上浑然天成。

燕驰飞见她眼圈微红,确实是哭过的样子,不免心软,面色稍霁。

但一低头,看到孟珠摊出来做辅证的一双手掌……

真是胡闹!

难道以为当夫子的人,每日同书本笔墨打交道,没见过真正的瘀伤是什么样子么?

他尽量维持着脸色不变,淡淡地问她:“你,随身可带有手帕?”

“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