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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现在的爷爷，背还是挺直的，但明显已经没有记忆中那种力量了。

  爷爷老了。

  这样的感慨方驰经常会有，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感受过。

  &1dquo;起了啊。”爷爷没有回头。

  &1dquo;嗯，起来挺久了，就是&he11ip;&he11ip;”方驰往爷爷那边走了几步，&1dquo;没敢下来。”

  &1dquo;脑袋疼吗？”爷爷问。

  &1dquo;不疼，”方驰摸了摸后脑勺，&1dquo;哪儿都不疼。”

  &1dquo;哦，”爷爷回过头看着他，&1dquo;那看来是打轻了。”

  &1dquo;爷爷，”方驰咬了咬嘴唇，&1dquo;我想跟你&he11ip;&he11ip;谈谈，我们聊一会儿，聊完了你再打我，行吗？”

  &1dquo;你想聊什么。”爷爷继续看着炉子。

  方驰拉了拉衣领，蹭到爷爷身边蹲下了，又把旁边一张小凳子推到了爷爷腿后边儿：&1dquo;爷爷你坐着。”

  &1dquo;说吧。”爷爷叹了口气，坐下了。

  &1dquo;我奶奶还好吗？”方驰小心地问。

  &1dquo;不怎么好，”爷爷看了他一眼，&1dquo;你也知道她一直想等着看你找个好姑娘结婚，她抱抱孙子孙女，然后好闭眼，你这突然说&he11ip;&he11ip;说喜欢孙问渠，她怎么受得了。”

  &1dquo;爷爷，我也不想这样，”方驰低下头，扯过小子，捏着它的耳朵，&1dquo;我&he11ip;&he11ip;真不想这样，但是这个事儿&he11ip;&he11ip;我真的没办法。”

  &1dquo;改不了吗？”爷爷问，&1dquo;爷爷真的想不通，这个不能变吗？怎么就非要喜欢男人呢？”

  &1dquo;这要能那么容易改变得了，就不会有那么多我这样的人了，”方驰拧着眉，&1dquo;太难了，爷爷，你知道我一向不惹你们生气，如果能改变，我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步。”

  爷爷沉默了，从地上拿起一个的烟斗，点上猛抽了两口。

  方驰盯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出神。

  &1dquo;那孙问渠，他也喜欢男人吗？”爷爷问，&1dquo;你是不是喜欢他？那他也喜欢你吗？”

  方驰没出声，点了点头。

  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  &1dquo;奶奶是不是生他的气了，”方驰轻声说，&1dquo;这事儿不怪他，我认识他以前就&he11ip;&he11ip;我一直都&he11ip;&he11ip;都这样，就是正好认识他了。”

  &1dquo;奶奶也没真的生他气，你说出了这样的事儿，”爷爷拿着烟斗的手微微颤抖着，&1dquo;她总要有个人骂骂出出气，她宝贝孙子她舍不得怪罪，只能怪别人。”

  方驰抹了抹眼睛。

  好容易平静的qíng绪顿时又有些翻腾。

  &1dquo;我看你这样子，”爷爷转过头看了看他，&1dquo;怕是我们就这么死在你面前，你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。”

  &1dquo;爷爷，”方驰看到了爷爷眼里的泪光，他很快地低着头，伸手一把抓住了爷爷的胳膊，很用力地抓着，&1dquo;你别这么说，别这么说。”

  &1dquo;我其实也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，”爷爷抽了口烟，&1dquo;爷爷真的是不懂，那么多人都找个姑娘好好过了，为什么我孙子就不行了，爷爷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通，多好的孩子，怎么就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方驰不知道该怎么给爷爷解释，就是老爸老妈，甚至他的一些同学，也许都一样，理解不了，想不通。

  何况是爷爷奶奶这样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。

  &1dquo;爷爷，”方驰沉默了很久，抬起头，&1dquo;你愿意接个电话吗？我认识一个阿姨，是我同学的妈妈，我这个同学&he11ip;&he11ip;跟我一样，你愿意听听他妈妈说的吗？”

  &1dquo;你同学也跟你一样？”爷爷有些吃惊。

  &1dquo;是的，”方驰咬咬嘴唇，&1dquo;我这个同学宿舍里的舍友，也是，两个。”

  &1dquo;这么多？”爷爷问。

  &1dquo;嗯，”方驰点点头，&1dquo;也不能说很多，但真的不少，爷爷，我不是变态，也不是学坏了，我就是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&1dquo;爷爷没说你变态，也没说你学坏了，爷爷奶奶就是&he11ip;&he11ip;”爷爷停下了，叹了口气，&1dquo;那我听听这个同学的妈妈怎么说吧。”

  方驰有些忐忑地拿出手机，找到程漠妈妈的号码，轻轻地点了一下拨号。

  电话那边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，一个很温柔的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：&1dquo;喂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