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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 (第2页)

作者:千江化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

三姨太闻言,自然是有心虚,可还不愿就此服输,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也无论如何不能拿出来,脸色青白交错,又才喃喃道:“老爷这话儿说的可不是,捉贼也要按住偷东西的手才算数,你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说我跟曹方一个鼻子通气儿骗钱,我焉能服气?”

蒋茽哼道:“你岂止是跟曹方一个鼻子出气儿,你还跟老二也一个鼻子出气儿,今儿我既然来了,你敢跟我耍赖皮试试。我这话也说出来了,今天你肯拿出来帮我解围,他日我必定不薄待你,如果你不识相的话……”

蒋茽一张脸有些扭曲,扯过外衫就往山上胡乱套,道:“我今儿绝不轻饶了你,弄死你也在所不惜。”

说罢,蒋茽赤脚跳下地,朝着三姨太平素放饰的梳妆台就冲过去,三姨太见势,吓个半死,原本也没料到蒋茽会来抢东西,本也没准备,所有值钱儿的东西都在桌面上,他要是拿,可得都给拿走。

三姨太顾不得穿外衣,跟着赤脚跳到地上去,朝着正在翻东西的蒋茽扑过去,嚎哭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,你拿我的饰算什么事儿,你还我,还我。”

蒋茽瞠目,表情骇人,道:“还你?你这婆娘进来光景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贱婢,现下跟着吃香喝辣,还嫌不知足,挑三拣四的,着实讨人厌的够呛。这里何来你的东西?你除了这条贱命是你的之外,都是我蒋某人的。”

说罢,蒋茽把三姨太甩到一边儿,伸手一股脑的将桌子上的饰划到一边儿,瞧着少了不够,又开始把每个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,玛瑙簪子,宝石金钗,翡翠镯子,东西丁光的掉在桌面上,洋洋洒洒的散了一摊。三姨太的腰撞在床柱上,本是疼得要死要活,可眼看着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值钱儿玩意儿就这么给蒋茽都要拿走,她拼了命也要护住。

蒋家不会长久,连她这种从不参与生意也不管家不出门儿的大院女人也看得出的,她就只要赶紧把以后散伙了之后母女两个的保障收好,不然到时候怕是连要饭都要不着。

三姨太使尽浑身的气力挤到前去,推开蒋茽,抓起那些饰便往自己身子边儿搂过来,边搂边朝外喊:“快来人,快来人啊。”

李婆子一早听见里头有人再吵,但她毕竟只是婆子,哪里敢随便进了门儿劝,何况蒋茽这人的脾气她也是知晓的,真的光火起来,实在是可怕的,冷酷自私又残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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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婆子在门外急的只搓的脚,想进门儿又怕到时候蒋茽狂了拿自个儿开刀儿,不进去又怕到时候三夫人倒出空来找她麻烦,左右为难了半晌,见院子里的其他丫头婆子都探头儿瞧热闹,李婆子赶紧扯过一个毛头丫头,吩咐:“你赶紧去前院儿里找大少奶奶去,说这院子出大事儿要人命了,得赶紧过来,快去。”

那不大的丫头也给吓的一怔一楞的,歪歪扭扭的朝门外跑过去,边跑边喊:“可是不得了了,不得了了。”

这头儿三姨太在屋子里跟蒋茽抢的疯头疯脑的,可她到底只是个女人家,哪里有蒋茽的气力大,扯了半晌抢到手的东西只有那么几件,一副南海珍珠的链子也给扯断了,珍珠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,蹦蹦跳跳的顺着四处散开。

三夫人见了心都碎成几瓣儿,昔日攒了半辈子的东西,现在跟一团乱线一样抓了蒋茽一手,翡翠镯子掉在桌面上,清脆的打了几个转儿,三姨太瞧的更是胆战心惊,生怕这些值钱儿玩意儿就跟那珍珠链子一样下场,遂顿时跟疯了一样,嚎哭着伸手去抓蒋茽的脸。

蒋茽本是没防及三姨太会突兀狂一般的奔着他的脸就过来了,当下只忙着怎么从那疯婆子手里抢到东西才是正经。可就那么一眨眼儿的事儿,三姨太长长的漂亮指甲就跟小刀儿一样,顺着蒋茽的左脸毫不客气的划了下去,这一把下去,顿时三道子血痕现在脸上。

蒋茽只听见三姨太嚎叫着扑过来,再就觉得脸颊上猛地刺痛起来,他哎呀一声,丢了手里的东西朝自己脸上捂了过去。

等反应过来才明白是给三姨太给挠了,捂着脸的手挪下来一瞧,淡淡鲜血蹭在手心儿上,此时三姨太却是趴在地上把蒋茽刚掉的东西都扒拉自己身边儿去了,连瞧他都没瞧一眼。

这使得蒋茽更是气得七窍生烟,七窍流血,嘴里叫骂着:“你这下贱的娼妇婢子竟敢抓花了我的脸,看我怎么跟你算这一笔帐。”

说罢,弯腰一把薅住三姨太披散的头,猛地往后一带,三姨太妈呀一声,朝后来了个王八翻壳,四仰八叉的摔了过去,摔的眼冒金星,两耳闹哄哄的一片,啥也听不清了。

蒋茽还不罢休,气急败坏的一边骂,一边把梳妆台上的饰盒倒了个底朝天,见找不到银票,朝着门外叫嚣:“门口那受死的老货还不进来更等何时?是要等到进了棺材才肯听话吗?”

李婆子被吓的脖子一缩,嘎的答应了一声,推门儿就冲进来了,可是吓的她连门槛都没迈,门冲开了,身子前倾,脚却还在门槛外,就那么脸朝地的趴下了。

这一摔可把这李婆子摔的不轻,妈呀妈呀的哼唧了半晌没起来,只觉得一股热烘烘得到东西从鼻子里留出来,李婆子缓缓抬了脑袋,还昏呼呼的看不清眼前,没等醒过神儿,就听三姨太死嚎着骂道:“你这狠心不顾的东西,枉我这多年为你生儿育女,悉心伺候,今日你倒是连我分毫也不顾了,牙缝里的东西你也不放过,倒是说说看,你的良心哪里去了。”

“老货,还不快滚过来。”

蒋茽一脚踹开抱住他大腿的三姨太,朝着李婆子横眉竖眼道:“今儿你要是不把这下贱货藏得银子票找出来,我不扒了你一身老皮我就不姓蒋,我随你姓李。”

李婆子听了这话,顿时血冲了脑子,心知这蒋茽是动了真格的了,容不得她在这里在做两面好人,遂磕头虫一样,点头哈腰的答应,道:“晓得,晓得。”

三姨太闻言,瞪大眼,朝着李婆子,喊:“你这老货,容你怕了他就敢得罪我?我若不死,你就必死。”

李婆子又是一悚,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一双耷拉眼看看蒋茽,再看看三姨太,迟迟不肯动弹,两道鲜血从她鼻子一直蜿蜒到衣服上,李婆子迷迷糊糊的用袖子去蹭了蹭,顿时哭起来:“老爷夫人,你们这是难煞了我这老不中用的了。”

“老货,给我起来。”

蒋茽不容她在这里耍赖,薅住她衣领子一把提起李婆子往小里间拖,边拖边道:“你找不到,我就在这扒你的皮,拆你的骨,你是看看。”

三姨太平素的银票或是值钱玩意儿都是李婆子代为打理保管,她自然知晓东西藏在何处,现下蒋茽盯住李婆子去翻,必然是手到擒来的事儿。三姨太哪里肯,扯住李婆子的头就往后拉,扯得李婆子疼的哭爹喊娘的。

“夫人松手,夫人。”

李婆子求饶。

三姨太不罢休,恨道:“你尽管试试我到底能把你如何便是。”

“婆子我不敢了,不敢了。”

蒋茽见三姨太如此,转而送了李婆子,薅住三姨太的头就往里间儿拖,阴森道:“这老货不敢,那我也不勉强,你给我打死了,我叫她一道给你做陪葬,一主一仆地下也是个伴儿。”

三姨太吃痛,随着蒋茽的脚步一直被拖往里头小屋,三姨太鬼哭狼嚎的叫声从屋子里传出来,一直传到很远,丫头婆子们都给吓坏了,谁也不敢进屋,都躲在自己屋子里看动静。

刘婆子一早就知道这东面屋子会有好事儿,装模作样的还从这头儿绕一圈回去,那哭喊声听的虽不真切,但多少也闻得到一些,刘婆子格外解恨,捂着嘴一路小跑回去打报告去了。